光看寫法的細緻度就知道,我比較偏愛洛基。但我覺得這樣是因為像洛基這種憂愁的孩子,比索爾這種陽光男孩要有更多神秘空間可以去幻想。
一樣是為寫而寫,有點想發洩看太多神兄弟悲劇的心情,所以寫了比較溫柔的東西出來。(大概啦?) 年紀大概是設想在14歲左右吧。情竇初開之時 (靠) CP:Thor/Loki
Rating:G Author:Hinako She(ii)na Date:2012/06/04 My My…… My brother, my killer, my lover. My, my, my…… 洛基一直在練習一件事,不斷地用纖長十指揉捏空氣,拉扯、塑形那不見之物。他能夠形幻成任何他所知的生物,同時也能創造出無數分身,但他,不能,尚且不能創造出他人實體。十指間的空氣開始發生變化,光影憑空而出,纏繞著他舞蹈般的雙手,他就像是在與光嬉戲般的創造生物。他優雅的覆上雙手,又如同牽線般地將彼此分離,乍然,一個男人的半身在他手中飄忽著。 「不,尚未成形……。」他疲憊的喃喃,數月的練習,只夠他創造出那人的金髮,跟模糊有如湖中倒影的面貌。 啪──。他輕拍雙手,光影在空氣中瞬然形散,連餘韻都未曾留下。 他試圖創造的不是別人,正是自己的兄弟。為何不是一顆蘋果,一隻貓,或是任何其他簡單的生物?洛基的第一選擇卻是萬物中最難形塑的生物──人體。東方有此曰:「畫鬼易,畫馬難。」更何況是朝夕相處的王之子?他也曾想過該從簡單的開始循序漸進,但就是提不起精神。如果洛基想創造出不同於他的生物,他第一也是唯一的選擇就是哥哥。說不上為什麼,但他認為這般便可永久保存索爾,好像哪天他們將失去彼此一樣,而他可以用魔法去緬懷過去。也許,也許是他想要用此方法來獨佔哥哥,真正的索爾愛他,但卻總是很忙,忙於戰爭,忙於訓練,忙於與朋友交際應酬,索爾會想盡辦法央求弟弟陪著他,但這些事都是洛基不愛的,他唯一會出現的理由,是因為索爾也在場。如果他能創造出另個哥哥,他就能獨佔索爾的某部分,秘密地擁有哥哥,而不需要再跟其他惱人的事物分享。 「哥哥是我的,我的,從小到大都是如此。不,應該說我是哥哥的,因為除了索爾與魔法之外,我不曾完整擁有什麼。我只是他所擁有的零星片羽,而他卻幾乎是我的全部。」 他把玩著繚繞指尖的七彩光影,雖然進度有所遲滯,但不消時日,他可以完整雕塑出索爾的眼眉,一絲一毫連細紋也不放過。他堅持完美,畢竟,這世上沒有人比他更愛索爾,也沒有人在身後望著他那麼久,卻從來無法併肩齊驅。他與哥哥,是光與影,虛與實,兩者互相呼應相吸,但絕不會並行而出,他只能看著索爾的背影,一次又一次邁向光明之處,而身後的洛基卻踩著那高大的影子試圖跟上他。 他永遠只是踩著索爾已踩過的路,得到的愛少於他;地位低於他,如果要獲得某樣特別的東西,一些些暫時放在自身上的目光,一些只有他能做到的事,魔法總是他的最終手段,雖然他的法力仍處於惡作劇般的小玩意階段,創造可說是他目前能做到最好的法術,憑空生成。洛基擁有一樣東西是他人不可奪的,身為雷神的弟弟,他一直認為自己是特別的,不需與人爭奪便能享有索爾特別的愛,即使被眾人所忽視也無所謂,他依然能得到想要的,沒有什麼比得上血緣之愛,那是命運之神也剪不斷的金線。 這一切的改變都起因於欲望,飢渴的欲,忌妒的欲,無法宣洩的欲,被掠奪而生成的欲。他不曾如此偏執地,執意想要奪回某樣東西,希芙的出現也未曾打亂他的思緒,曾經尚未。他想起幼年時第一次與女神見面的樣子,希芙──豐收女神,年輕時便嶄露出不輸於弗雷雅的美貌,那一頭金髮猶如純金打造的絲線,擁有那樣的秀髮,你不需要寶石與華服便能閃亮動人。 事實上希芙也極少穿著長裙,她熱愛戰爭,穿著冑甲的時間不少於男人,猶如生下來就是為了與索爾並肩齊戰,同樣的金髮,同樣驍勇善戰,同樣是庇佑農業之神,洛基有時甚至會想,如果索爾是他的姐姐,就該跟希芙一樣。她是生來與雷神相伴的人,某日索爾領著希芙進入宴會時,母后弗麗嘉不禁喃喃:「她就像是生來註定與他做伴的人。」弗麗嘉在當時並未有進一步打算,只是樂見孩子找到了相配的伴侶,這話並不適合宣告給眾人,但仍然被身旁的洛基聽見,他悄然離席。 長廊上只有他一人急急走著,紊亂的腳步聲碰撞迴廊製造猶如狂亂心跳的聲響,無法思考母后的話為何能讓他如此心煩意亂,不知是憤怒還是懊惱,抑或是疾行使他頭暈目眩,他一時不察踉蹌倒在地上。 「弟弟。」聲音方才落下,洛基就被一雙手臂攙扶起。「長了那麼大還是不太會走路哼?」 「你永遠都是我那長不大的兄弟。」 「怎麼了?為什麼你會在這。」洛基裝做一臉若無其事的拍拍自己的長袍,輕巧的離開索爾的懷抱,讓哥哥瞬間皺起眉頭,他不擅長被弟弟拒絕。 「我看到你走出來。」他總是能在第一時間查覺洛基身處何方,不是嗎? 「你應該留在那,跟希芙一起。」他癟嘴,一如往常地彆扭不坦率,但那應該是對別人,不該是對自己。索爾不喜歡看到他這樣的表現,儘管這對自己是個新奇的發現,弟弟蹙眉緊閉雙唇的樣子就像無辜的幼牝,讓他想立刻安撫此方的逆毛。 「希芙?為什麼,她沒有我也很好不是嗎,我擔心你。況且,她今天難得穿上禮服有點嚇到了我。」 「看看誰才是長不大的孩子?哥哥,不要說你從來不把她當女人看過,她可是僅次於愛之女神的人。」 「在我眼中她只是朋友罷了,你知道女人總是麻煩了點。」 「總有一天你還是得習慣。」 「我比較習慣與你在一起,不是嗎?來吧,別說這些了,去外面走走吧。」 「有什麼比跟惡作劇之神相處更麻煩的事呢?」他訕笑,但眼神卻早已放寬。 索爾習慣性地用手掌包覆著洛基的後頸,示意後者應該跟著他遠離煩人的俗宴,去外面透透氣才是健康的事。 但前腳剛落下,遠方便傳來熟悉的呼喊聲: 「索爾。」那是一位身穿一襲火紅禮服的女神,金黃的秀髮高高束起,在背後隨意灑下波浪,她是永遠燃燒著熱情的女戰神──希芙。「你知道我們跟弗麗嘉皇后答應過什麼的。」 索爾嘆了口氣,放在弟弟身上的手也不知何時回歸原位。 「我們必須形影不離。」這話像魚刺般卡在喉頭不上不下,不說是痛,說了更痛。 「是的,」她同樣感到侷促,身穿輕飄飄的禮服,像個柔弱的羔羊倚靠在男人身邊?那並不是她的作風,至少那不是她所想得到男人的方式。「在宴會結束前,我們必須形影不離猶如伴侶。」她是戰士,戰士服從命令,而不是思考或反抗,她必須完美執行任務。 「母后做了什麼決定沒有讓我知道?」黑髮那方冷冷吐出蛇語,他不打算看著哥哥跟希芙離開而背離了視線。 「這很複雜,一時難以說明。」他硬是親吻了弟弟的額頭才離開,好似那就能安撫他因不安而豎起的一絲絲尖刺細毛。可他還是跟著希芙走了,那一吻就像是敷衍閨妻的疑妒般地無能。 洛基很後悔,後悔沒注意到長廊那些微凸起的石板,因此而耽擱了自己的腳步;後悔自己幼稚浮躁地離開宴會,才讓哥哥追了上來;後悔自己留在母后身旁因而聽見那些話語;後悔一開始答應赴宴。怎能有如此多的恨在一瞬之間生成?這些無中生有的壘壘果實聚積在長廊陰影上,隨月光流轉而披附於此身,日復一日,日復一日,那些恨與欲只會越過時間之山尖愈滾愈大,彷彿薛西弗斯之石沉沉壓住自己的肉身。 TBC. |